【水默】后来
3.红色的鱼
穿着素净的衣裳时，盛夏透过了她栀子花瓣色的皮肤。
耳边有淅淅沥沥的水声。
王默一睁眼就看见一顶太阳发着耀眼的水光，在笼罩她的阴影之外。
“啸——”鹤轻轻鸣了一声垂首不动，就和记忆里它那双黑豆豆眼一样。
它们凉凉的，每次王默有再大的火气只需瞟一眼也能立马心平气和。
“它的眼睛像黑色的珍珠一样。”
“不是黑色的豆子吗？”
“……才不像。”
就着灼烈的午后，她趴在清漓身上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。
他今天心情似乎很好，他告诉他留下的那只粽子很合他的胃口，今天晚上梦术要织新的梦不要难过昨天没有看见……
“清漓。”断断续续的话语中，王默莫名其妙的叫了他的名字。
“嗯？”
卧在水里，清漓承受着王默的重量，眉眼里是藏不住开心，看见她有点不舒服，他把水里的手伸出抱住了她。
王默摇了摇头，让他把手拿开恢复了最初的姿势躺在他藏在水里的肚腹上一动不动。
水末过了她的耳朵，她看见耳上的绿水晶耳坠和清漓腕子上的手绳双双沉沉的卧在水里，一起听着来自水里的声音。
好静啊。
她可以听见小小的鱼苗在水里轻轻的游，就像它们出生在她的血管里……就好像她也出生在这么安静的水里。
安静下来的世界很神奇，她甚至感觉不到身下的清漓了。
睁开眼，王默抬头看着清漓微微抬起的头抱住了他……原来是自己看错了。
睡眠不足让她头疼了。
她看见一群银色的鱼唱着开心的歌声在绿林里游啊游，最后回归了小溪。
多少年前……在人间的时候。
她看见爸爸的网捕捉了好多鱼，妈妈抱着她让看那条小溪……她看见的那一小片水被翻滚着和血打红了一片寂静。
红色，透着一点她闻不到的腥味。
那种腥味王默记得好清楚，她小时候有过。
打鱼家的姑娘是在出嫁时会打两个耳洞，不管婆家给的首饰有没有耳坠。
只是妈妈在她五岁时给她打了耳洞，让她继承了她耳上的那对绿耳坠。
即使十岁以后大众认为她真正记事，告诉她那对耳坠对妈妈多么重要，就算是经历任何事她没有失去的总归是那枚水晶坠子……可她仍然只记得口鼻间的那股血腥味。
“今年累不累？”
“不累，”清漓将胳膊压在她的背上，用极难受的声音说道:“自从神界与法王契约，我们的祭祀一下子轻松了不少。”
“……如果我去了人间再也不回来你说好不好？”
“不好……我怕你又哭，被人类送回来。”
嗯，她确实爱哭。
“我已经好多年不那么大哭了。”
“哦～”
到了日落时刻，他们上岸吃了一顿简单的晚饭。
不比法王那里的饭菜精致，但真的比他做的好吃。
吃过饭他们去看梦术织梦，然后静卧在浅水区，浅到王默一下清漓身体脚就可以碰到泡在水里的柔软沙地，只因为在那个地方她能睡的很香。
但今天她睡不着，清漓也只能陪她熬夜。
“你……那么喜欢吃粽子吗？”
“对啊，粽子不管热吃还是冷吃都挺好，我下酒不知道吃什么菜时就会用粽子。”
王默不说话闭着眼睛静静地卧在夜里，听着水被风吹起波纹。
“怎么了？”
“没什么。”
闭上眼的世界漆黑一片，睁开眼睛却是星子灿烂的世界。
再沉入梦乡时王默在想……也许未来的某一天她会去学做粽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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